伏尔甘的笑声在整个神国迴荡,每一座钢铁岛屿都隨著他的笑声而震动。
    他那只机械义眼中红光爆闪,死死地锁定著秦川。
    “取我的权柄?”
    伏尔甘举起手中那柄燃烧著熔岩的巨锤,指向秦川。
    “无知的东西,我的权柄与这『永恆熔炉』早已融为一体,想要它,就先敲碎这片由我亲手铸造的世界。”
    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脚下的黑曜石砧台猛地亮起。
    一道道赤红色的纹路从砧台蔓延开来,瞬间遍布了整个中央岛屿。
    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,连空间本身都开始出现被灼烧的扭曲跡象。
    “感受来自恆星核心的愤怒吧!”
    伏尔甘怒吼一声,將巨锤狠狠砸在砧台之上。
    鐺——!
    一声巨响,並非声音,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衝击。
    神国核心处那颗被禁錮的恆星,猛地喷射出数以百计的巨大火舌。
    这些火舌並未消散,而是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拉扯,扭曲,塑形。
    金属的鏗鏘声不绝於耳,一具具由纯粹的恆星金属构成的战爭傀儡,在火光中成型。
    它们手持刀枪剑戟,身披厚重鎧甲,每一具都散发著接近下位神祇的能量波动。
    转眼之间,一支由上百名神性傀儡组成的军队,便將秦川和狄斯马汀团团包围。
    “这阵仗……”
    狄斯马汀的阴影化身波动了一下,他能感觉到,这些傀儡並非简单的能量造物。
    每一具都拥有一套完整的攻击逻辑,是伏尔甘锻造技艺的体现。
    它们是战爭兵器。
    “这只是开胃菜。”
    伏尔甘的声音里充满了造物主的傲慢。
    他张开双臂,更多的熔融金属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,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尊更加庞大的,高达千米的巨神虚影。
    那虚影的外形与伏尔甘一模一样,手中同样握著一柄足以敲碎行星的熔岩巨锤。
    “在我的锻炉里,我就是唯一的法则。”
    伏尔甘的声音,通过那尊巨神虚影,化作撼动神魂的轰鸣。
    “现在,就让你成为我下一件作品的养料!”
    上百具战爭傀儡同时动了,它们从四面八方冲向秦川,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。
    天空之上,那尊千米高的巨神虚影,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熔岩巨锤,带著焚毁一切的气势,朝著秦川的头顶悍然砸落。
    这一击,足以將一座次级位面彻底砸成宇宙尘埃。
    狄斯马汀的阴影化身剧烈收缩,准备应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。
    然而,秦川只是站在原地,动也未动。
    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衝杀而来的傀儡,也没有抬头仰望那柄即將落下的巨锤。
    他只是抬起手,对著前方的伏尔甘,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。
    仿佛,他的手中握著一柄无形的狙击枪。
    伏尔甘的机械义眼捕捉到了秦川的动作,但无法理解他的意图。
    没有能量匯聚。
    没有法则波动。
    甚至连杀意都没有。
    这个暗影余孽,在做什么?
    秦川没有回答他。
    他的天赋【狙神】,早已锁定了伏尔甘的存在。
    不是锁定他的神躯,不是锁定他的神魂,而是锁定了名为“伏尔甘”的这个概念,最本源的那一条因果线。
    【本源射击】。
    秦川消耗了百分之十的神力。
    一道无形无质,无法被任何手段观测到的“箭矢”,脱离了他的指尖。
    这道箭矢,超越了空间,无视了时间。
    它出现的瞬间,就已经抵达了终点。
    伏尔甘那只机械义眼中的红光,猛地闪烁了一下。
    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。
    但一种源自存在最深处的恐慌,毫无徵兆地攫住了他的神魂。
    天空之上,那尊巨神虚影挥落的巨锤,停在了半空中。
    那上百具衝锋而来的战爭傀儡,也全部僵在了原地。
    一切都静止了。
    “你……做了什么?”
    伏尔甘的声音,第一次带上了颤抖。
    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,那双能够锻造神器的手,正在变得透明。
    不是能量消散,不是物质分解。
    而是一种抹除。
    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繫,正在被强行切断。
    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神国,感觉不到那颗恆星,感觉不到那座黑曜石砧台。
    构成“锻造之神”这个存在的所有基石,都在被从概念层面,一点点地抽离。
    “不……”
    伏尔甘的脸上,第一次浮现出恐惧。
    他的神躯开始像沙画一样,从边缘处崩溃,化作最基础的粒子。
    那尊千米高的巨神虚影,无声地消散。
    上百具战爭傀儡也隨之瓦解,重新变回了纯粹的恆星能量,逸散在空气中。
    “我的……锻炉……”
    伏尔甘伸出手,似乎想抓住什么,但他的手臂已经有一半被“抹除”了。
    他最后看了一眼秦川,那只完好的眼睛里,充满了荒谬与不解。
    他甚至没看清敌人是如何出手的。
    下一秒,锻造之神·伏尔甘,这位为光明神系提供了无数神器的古老神祇,就在自己的神国中,被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跡。
    没有留下任何东西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    狄斯马汀的阴影化身,凝固在原地。
    他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,构成他身体的谎言与欺诈权柄,都出现了一丝不稳。
    一击。
    仅仅一击。
    一尊全盛状態的上位神祇,连同他赖以成名的神国军团,就这么没了。
    就在伏尔甘被彻底抹除的瞬间,整个“永恆熔炉”失去了控制。
    束缚著核心恆星的神力法则链条,寸寸断裂。
    那颗被压抑了无数年的恆星,终於挣脱了枷锁。
    轰——!
    无法形容的能量风暴,从神国核心爆发开来,朝著四面八方席捲。
    一座座钢铁岛屿,在这股风暴面前,如同纸糊的一般,瞬间被气化。
    整个神国,开始了不可逆的自我毁灭。
    “快走!这里要炸了!”
    狄斯马汀的化身急剧闪烁,催促著秦川。
    一个神国的自爆,其威力足以將周围数个星域都夷为平地。
    秦川却无视了这末日般的景象。
    他迈开脚步,迎著那足以熔化神躯的能量风暴,径直走向那座位於风暴中心的黑曜石砧台。
    砧台,是整个神国唯一没有被能量风暴摧毁的东西。
    它是伏尔甘权柄的具现化。